《天涯淪落女》是一部法國電影,講述了一位流浪女子莫娜的故事。莫娜背著大包四處流浪,與一個落魄的流浪漢同居在一所房子里。她們過著自由而放蕩的生活,抽煙、睡覺,過著沒有束縛的日子。然而,一天晚上,莫娜的男友保羅闖入他們的住所行竊,并打昏了流浪漢。莫娜決定離開,她遇到了一對放牧的夫婦,他們給了她一塊土地和住所,希望她能安定下來。然而,莫娜并不滿足于平靜的生活,她重新上路。在旅途中,莫娜搭便車認(rèn)識了研究樹木的蘭迪爾,蘭迪爾幫助了莫娜一段時間后,兩人分道揚(yáng)鑣。莫娜又在途中結(jié)識了剪葡萄樹枝的工人阿茲。莫娜的流浪之旅將引領(lǐng)她走向何處,沒有人知曉?!短煅臏S落女》通過描繪莫娜的流浪生活,探討了自由與束縛、安定與冒險之間的矛盾。電影展現(xiàn)了一個女性在社會邊緣生活的真實面貌,同時也呈現(xiàn)了她對自由的追求和對束縛的反抗。
突尼斯人阿松低頭親吻紅色的圍巾,鏡頭淡出,電影進(jìn)入最后的五分鐘,Mona最荒涼的一段旅程(或是涅磐的開始)從這里開始。陌生的村落里Mona沒能找到面包,等來的是幾個壯漢毫無緣由的攻擊(在于03年拍攝的記錄當(dāng)時拍片經(jīng)過的紀(jì)錄片Rememberance里,瓦爾達(dá)透露這其實是一場實拍,桑德麗娜·博奈爾臉上的恐懼發(fā)自內(nèi)心,博奈爾自己也說,那場戲根本不用表演)。面具的第一層或許是慶祝這奇異的巴亞斯節(jié)的當(dāng)?shù)啬凶?,把流落至此地不懂游戲?guī)則的Mona狠狠戲弄一番,而面具的第二層,是每一個旁觀者,每一個觀眾的臉,我們都戴著面具,將利刃戳進(jìn)Mona的脊梁,爾后摘下來,轉(zhuǎn)身好好地晚餐。只是還有人看著她,披千瘡百孔的一條毯子,在最冷的年月被一點(diǎn)點(diǎn)嚙噬,我們想伸出手那一刻,她已跌落在陰冷的溝渠里,天地?zé)o聲,只剩Mona夾著呻吟的哭泣聲躡足而來,咬疼每一顆尚存溫度的心。
死亡的這一場,瓦爾達(dá)拍了兩次,她最后選擇了第一次,因為這一次Mona的毯子在她跌倒的一刻張開,像是鳥兒的翅膀。只是我不知道鳥兒是啟程還是折翼。
Mona選擇的是自由本身,絕不是為了激怒或反抗,所以瓦爾達(dá)說,無論最后Mona結(jié)果怎樣,她都不是受害者。從海上來的Mona的命運(yùn)后來被她遇到的牧羊人道破:路的盡頭是毀滅,所以你必須停下來。然而Mona卻決意與荒謬的自由博弈,她離開牧羊人提供的居所和一片用來耕種的土地,重新上路,對Mona而言,同樣暗無天日的命運(yùn),她選擇被自然來審判,繞開在殘酷世界里被黥面,生活的水潦永不原諒生命的焚燒,Mona只有讓火光謹(jǐn)小慎微地盡可能持續(xù)下去。對于瓦爾達(dá)而言,把Mona殺死是從一群流浪者寄居的危房里那場火災(zāi)開始,Mona的所有東西,灰飛煙滅,只剩了身上的毯子,這最后一夜,冷得人心生疼。
曙光初露,對她的命運(yùn),我們已心知肚明。
我也曾把夢想投射到每一條綿延不盡的公路上,白紙黑字策劃一場場出逃,鎖在抽屜里,當(dāng)成最大的秘密,我以為,沿海小城里你推我擠地生長,如何比得上天大地大的自由無垠。然而一場電影過后,影像就這樣投射在命運(yùn)狹長的布袋里,遮蔽住每一束期許的光芒,僅留下,一聲喟嘆,其后轉(zhuǎn)過身去,在一條腐臭的流水線上,和所有曾經(jīng)橫槊賦詩而今怨聲載道的人們一起,加工腐肉的罐頭,原料是Mona的頭顱。
我把電腦桌面換掉,原先那是Christopher McCandless倚著破敗的42號公車微笑的照片(我是那樣沉迷于他啊),Sean Penn若是看過這出電影,不會把Into The Wild的故事變成一派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的樣子,在路上,沒有好心的女卡車司機(jī),也沒有善良的老人要收養(yǎng),更沒有異常壯美的死亡。若是有什么的話,會是一雙外皮早已翻爛的紅靴子,一條風(fēng)干得不能下咽的法式長條和一條陰冷的溝渠。瓦爾達(dá)說她只想拍攝自由與塵土,而我轉(zhuǎn)過身去,合上門,將華服剪裁成尋常布衣,靜默窗前,不再起身。 這篇影評有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