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欲孽》是一部古裝電視劇,故事背景設(shè)定在清朝。劇中,一批新的秀女被地方推薦到京城參加選秀,其中包括湖廣總督的女兒侯佳玉瑩(黎姿飾)和爾淳(佘詩曼飾),她們都是名門望族的女兒。然而,意外發(fā)生了,負責運送秀女的官車遭到山賊襲擊,官兵們都被殺害,秀女們面臨被山賊擄走的危險。就在這時,香芒上京的孔武(陳豪飾)和陳爽路過,將秀女們救了出來。隨后,他們經(jīng)歷了艱險的逃亡,成功將秀女們安全護送到京城。在逃亡的過程中,侯佳玉瑩和爾淳結(jié)為金蘭,但實際上,她們心中都有各自的算計。爾淳和她的兩個姐妹將玉瑩視為最大的競爭對手,不惜一切手段排擠她,讓她受盡苦頭。而玉瑩表面上處于下風,看起來柔弱可憐,但內(nèi)心卻非常聰明,擁有自己的手段。兩人都努力爭取皇上的寵愛,然而,太醫(yī)孫白楊(林保怡飾)的出現(xiàn)卻打亂了她們的計劃,后宮斗爭變得更加兇險。《金枝欲孽》以清朝后宮為背景,展現(xiàn)了一群秀女在斗爭中的生存和成長。故事情節(jié)曲折離奇,充滿了懸疑和緊張的氛圍。劇中的角色形象豐滿,人物關(guān)系錯綜復雜,給觀眾帶來了無盡的驚喜和期待。同時,劇中的服裝和場景布置也非常精美,營造出了濃厚的古代氛圍。《金枝欲孽》是一部令人著迷的古裝劇,絕對值得一看。
幕落的時候,是她黯然神傷,不可抑止的淚流滿面。
她著實很少落淚,如她這樣一個工于心計城府深深的女子,定然早已學會了緘默不語漠然處之,如她這樣一個冰雪聰明蘭心蕙質(zhì)的女子,定然懂得在這深深后宮之中,把情緒天馬行空的涂寫在臉上著實最為愚蠢。
這樣一個女子,沉郁內(nèi)斂,不擅——其實是不輕率去言語述說,她躲在是非之外冷眼觀望,凝眉出神,風起云涌她不動聲色靜觀其變,該去爭奪的時候卻也不示弱,她的悲傷是淡然而安靜的,她低調(diào)行事,不激烈,不極端,她仿若那一場場不眠不休落著的雪,清冷,寂寞。
這樣一場激烈卻不曾燃起硝煙的戰(zhàn)爭中,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如她這樣小心謹慎之中不失落落大方的女子,如她這樣冰雪聰明清雅如菊的女子,如她這樣可以機關(guān)算盡卻不事張揚的女子,無疑是最為風光的。然而君只見她人前風光明媚,巧笑嫣然,卻不見得她一轉(zhuǎn)身后一臉不曾改變過的凄傷與落寞。
而這個叫爾淳的女子,在“金枝欲孽”中才最叫人心生淺淡的卻也清寒的凄涼。
這樣的女子,大抵是不討巧的角色。從始至終,她始終是一個復雜而幽深的角色,而不是人們念想中的完美女主角——一個身世迷離撲朔卻凄涼重重的寂寞女子進了人心悱惻的后宮,她該是純?nèi)坏纳屏寂c溫婉,仿若一張干干凈凈的白紙,她該是經(jīng)歷坎坷曲折最終與她的“白馬王子”“共此一簾幽夢”……然而這樣的故事是一個太過溫情馨香的童話,“金枝欲孽”不是玄之又玄的夢境,亦不是仿若晴日陽光樣明媚的童話,“金枝欲孽”很現(xiàn)實,現(xiàn)實的甚是殘忍,所以——爾淳——這樣的角色,她從不是一個徹底的善良而溫婉的公主。
她的眼睛中始終隱匿著深深的懷疑,她是個太過冷漠的人。
然而,在她的好姐妹沅琪給陰謀算計成了這一場勾心斗角的戰(zhàn)爭的犧牲品的時候,她義無返顧的追了出去,眼望著沅琪無望的哭喊著,眼望著昔日那個純真無邪的沅琪妹妹眼睛中的悲哀與怨憤,轉(zhuǎn)過身去,是為了一己之私而不擇手段的日漸陌生的淑寧姐姐,她的淚水已然落下。
同樣的,當她驚得沅琪的死訊的時候,那樣的震驚與悲慟,他人以為她在假扮演戲,風言風語,冷嘲熱諷,她卻也不多言語去解釋一句,全然沉浸在生死別離的嘆惋與內(nèi)疚之中,幾乎是剎那之中落下淚來,是剎那之中。不是淚落千行,亦非淚流滿面,也無哭天喊地,卻也夠了——靜觀其變的爾淳,淡漠冷清的爾淳,其實也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她少有落淚,然而她的淚卻是如此透明如此干凈。
心思縝密如她,自然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終于為沅琪報了生死之仇。然而,在幽深無邊的黑暗之中,月光幽藍,她卻形影孤寂,神色黯然的把玩著沅琪生前戲耍的小石子——她說:“后宮的日子真的好難熬……不過你放心,不管有多難過,我都一定熬得過?!蹦莻€時候,她的神情落寞而隱忍,叫人心生凄涼。
爾淳終得垂青,這一場勾心斗角的戰(zhàn)爭她終究沒有落敗,然而她的神情依然淡漠依然憂郁,只因她始終念著那個與她若即若離的孫大人——姐姐福雅托孫大人送給爾淳的放了薄荷葉的清香的香包,即使是貴為天子于她索要,她也一口回絕,不懂得的,道是她故作姿態(tài),懂得的,才道這樣一個為爭斗而生任憑擺布的女子,也有屬于私己的一方庭院深深。然而,現(xiàn)實始終殘忍得面目猙獰,爾淳終究還是恍然懂得,孫大人于她,僅僅是出于他的善良仁厚的天性,他念著的,始終是那個燦若玫瑰的玉瑩。
侍寢之夜,她一個人在簾幕之中靜默等候,想起的卻是那些過往的斷章,孫大人為她醫(yī)治頑疾,為她帶來的橘子色走馬燈的明明滅滅,幾近舍棄生命的去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救她于危險之中,香包的薄荷葉清涼清爽的淡香,她一臉真摯卻無上哀傷的與姐姐福雅道:“我想問問他,若然我不是皇上的女人,他會喜歡我么?”……然而爾淳的花開甚遲,花落卻是如此迅疾,簾外已然來報,天子駕臨,她卻一臉破碎的哀傷,光線黯淡下去,只見得她的眼睛中那么清澈的淚——她仿若一個迷宮樣幽深,轉(zhuǎn)過身已然隱匿起屬于她的一方憂愁,在天子望去,她的笑靨,依然嫵媚,依然溫婉。
天子的垂青,始終是爾淳的義父所求。
爾淳要的,或許只是一個可以與她一道,一臉清澈明媚的放風箏的姐姐,一個耐心的教她如何剪紙的姐姐,一個她可以不再隱忍心事與之坦然言語的姐姐。爾淳要的,或許只是一個因生怕她長夜無眠而送她一盞走馬燈的男子,或許只是一個寂寞凄清的不眠之夜,走馬燈在黯黑之中仿若流螢的溫暖燦然。
而爾淳終究與心之所想的擦肩而過。
著實,冷冷深宮,她的姐姐福雅遠遠的望著她,靜默的念著她,然而爾淳卻終究不知,這個近在咫尺人淡如菊的納蘭福雅,竟然是她找尋多年深深想念的姐姐。爾淳僅僅是一個任憑擺布的黑白棋子,她只道那張“伯牙碎琴”的箋,真真正正的斷決了她與姐姐從此天各一方,生死別離,只有她憑欄遙望,寄予哀傷。
從前她在偌大的紫禁城尚有一個不爭權(quán)勢超然脫俗的姐姐福雅相伴,然而“金枝欲孽”中的現(xiàn)實仿若一個冗長得沒有盡頭的冷冬,清寒,凄冷。福雅不惜一死以望她的爾淳妹妹可以離開這個充斥著陰郁的爭斗的紫禁城,卻也不忘告知于她:你的姐姐尚在人世,你要為你的姐姐,與尚未出世的孩子活下去。
而爾淳卻道:你們一個個為什么就這樣離開我?
從爾虞我詐的犧牲品沅琪,到為報仇而傷的淑寧,從爭之不得只能放手的孫大人,到自盡而亡的姐姐福雅,從葬于火海的宿敵玉瑩,到生死未卜的安茜……昔日姐妹也好,往日宿敵也罷,皆是一一離開,爾淳從始至終依然是一個人的形單影只,煢煢孑立。
當擺局弄勢的人故去,爾淳這個任憑左右的黑白棋子也茫然若失,冰雪聰明如她,卻始終也不知道她僅僅是她的義父明哲保身爭奪權(quán)勢的工具,終究識不破這一場從始至終的陰謀。
而此刻,冰雪聰明又如何?機關(guān)算盡又如何?城府深沉又如何?于孫大人,她爭之不得適時放手,她尚未出世的孩子的父親固然榮華富貴,掌握權(quán)勢,卻非她所深戀之人,義父不在,參與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又非她天性所想。
爾淳道:“往后,再沒有別的什么事,什么人值得我為他落淚了?!闭f這些言語的時候,她真正的放下了那個與她若即若離的孫大人,眼睛中有淚卻堅忍的不落下來。她說,這是她最后一次哭泣。
然而,在離開紫禁城的馬車上,她依然淚流滿面。她的淚,還可以為她迷茫不定蒼白無望的生命而落。
離開紫禁城,又當如何?溘然逝去的,不曾離開的,皆把心之所望寄托于爾淳之上,在他們想來,爾淳是斷了線的風箏,飛往胭脂紅的宮墻之外,從此遠方如微藍空際清朗純澈。而眼望著坐在馬車上泫然欲泣淚落千行的爾淳,她當是“金枝欲孽”這一場殘忍的戲中最可憐的那一位,爾淳的過去已然了無痕跡,爾淳的今后卻依然行蹤無定。
——叫人怎能不嘆惜一聲,心生凄涼?這篇影評有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