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境》是一部喜劇電影,主要講述了比爾、艾琳和她們?nèi)齻€成年女兒的故事。他們都是倫敦的工人階級,過著平凡的生活。娜迪亞是一名咖啡廳女招待,她通過個人廣告來尋找愛情。黛比是一個單身媽媽,在美發(fā)沙龍工作,工作時間之后她會招待男人。她的兒子有時會和她的前男友一起度過周末,這個男人脾氣暴躁。莫莉即將成為一名母親,但孩子的父親卻對這個責(zé)任感到壓力很大。艾琳抱怨她的丈夫和隔壁的狗,她對生活感到不滿。比爾是一個軟弱的人,他的西印度鄰居給他倒了一杯酒,而他的兒子大部分時間都關(guān)在房間里。在這個蓋伊·??怂构?jié)周末,他們之間是否會發(fā)生聯(lián)系?這是這部電影的主要情節(jié)。
我是先聽的原聲,再看的電影。
Michael Nyman同Michael Winterbottom的第一次合作。電影的每一個畫面都同我聽原聲幻想的場景一模一樣,我膚淺地將這不謀而合歸納為同為白羊座的悲觀浪漫主義情懷。
衛(wèi)報上Wise Damon對Wonderland的影評中分別用了三句非常簡單的話來描述三姐妹:快餐店女侍娜迪亞是在征婚專欄上尋找愛情的單身女性,美發(fā)師黛比是位頑強(qiáng)的單親母親,莫里則是需應(yīng)對臨產(chǎn)和患有承諾恐懼癥男友的孕婦。[1]
故事就是這么簡單。要不是電影簡介,我不會曉得故事是在倫敦上演。除了雜亂的倫敦腔,重頭到尾沒有任何倫敦的特征,如大本鐘、倫敦塔橋、邦德大街甚至泰晤士河等讓你辨別。這只是個典型的落腳城市,人們聚集到一起,在酒吧在球場尋找人類最原始的需求:性愛與競技。鏡頭掠過的地方光鮮熱鬧,卻無法掩蓋人們臉上布滿的孤獨和冷漠。
孤獨和冷漠,正是被城市化的我們的通病。蒂姆、弗蘭林克以及街上那些落腳城市的遷移客,一些試圖努力讓自己的生活安放在這里,一些或因害怕而假裝放任不羈。都是孤獨和冷漠,即使他們縱情歌唱喝酒跳舞看上去歡樂極了。
因為孤獨,娜迪亞見蒂姆第一面就仿佛如遇知己,同他講出心里話,“我之前總是假裝我是孤兒,我家是座孤兒院,我的姐姐們和弟弟都是別處來的孤兒。我真的很想相信這是真的”。 她以為這一次不再孤獨,可惜第二次見面親熱完甚至還沒來得及溫存,蒂姆就表明心無所定的態(tài)度,娜迪亞得到的不過是又一次的失望和孤獨。因為冷漠,回家的公車上一個陌生男人上前詢問失意的娜迪亞是否需要一根香煙,自討沒趣立馬收起笑容轉(zhuǎn)身又能加入一個接納他的熱鬧的孤獨的人群。窗外是大雨傾盆的城市依舊火樹銀花,那又跟誰有關(guān)呢。娜迪亞也只能獨自擦干臉上悲苦寂寞的眼淚,繼續(xù)生活。我們都不過是這落腳城市的過客,回不去故鄉(xiāng),也離不開城市。
Winterbottom在接受采訪時提到,拍攝莫里臨產(chǎn)去醫(yī)院那場戲時候路人都不知道是在拍戲。黛比花了足足十五分鐘才攔到出租車,來往的路人中只有一位男士上前詢問莫里你還好嗎。黛比沒有理會他,男士立馬豎起冷漠的面孔轉(zhuǎn)身離去。以致于劇組人員在不影響拍攝的情況下試圖追上他解釋,也無果。這一段最終也被剪掉。
整部電影只是個普通的故事,用類似紀(jì)錄片的手法,搖晃的鏡頭呈現(xiàn)出最真實的生活狀態(tài)。故事沒有給一個好萊塢式的英雄結(jié)尾,也沒給一個韓劇一樣狗血的傷悲,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其實一面看電影,我們一面在腦海里回放自己。就像Winterbottom的另一部電影「九歌」,一場演唱會的時間,男女主人放肆的做愛。結(jié)局是女人離開了男人,留下男人在南極上空獨自巡邏,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南美洲有座大眾記憶博物館,搜集人類的記憶用以還原歷史。如果有一天英國也有一座這樣的博物館的話,那么奇境一定是其中一件展品。就算是futurama里的Fry,不小心被冷凍一千年,醒來之后看到這部電影,也能瞬間返回二十世紀(jì)九十年代的倫敦。這個倫敦不是由地標(biāo)性建筑堆砌的倫敦,而是燈紅酒綠、喧囂嘈雜卻又處處充滿疏離感的城市。
[1]Wise, Damon; "Smile — you're on candid camera" Guardian.co.uk, 9 September 2000 這篇影評有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