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月亮》電影劇本

文/〔加拿大〕湯姆·貝里、斯蒂芬·渥多思拉斯基

譯/孫海英、王珍珍

1.序·字幕

一輪皓月當(dāng)空。以這輪皓月為襯底：

片名字幕《瘋狂的月亮》。

2.布魯克斯家的餐桌上

布魯克斯著一身老式西裝，打著領(lǐng)結(jié)，頭戴耳機(jī)，一副木然的表情，專心地傾聽音樂。

在給布魯克斯過生日的家宴上，每一個人都挺喜氣洋洋。父親艾利克顯得格外高興。坐在他一旁的女友咪咪首先說了話。

咪咪（大聲招呼）：“他要作個演講?！?/p>

艾利克：“這是布魯克斯的生日?！?/p>

沒有說完，他輕輕咳嗽起來。

咪咪：“我給你做了一個蛋糕。盡管他不喜歡，我希望你喜歡，布魯克西。是草莓的，乳酪蛋糕。”

艾利克：“我們來祝賀布魯克斯的生日。也為他收到了考試成績，和以往一樣，布魯克斯是班上的頭一名。為了你的生日和學(xué)校里的成績，我決定給你買輛轎車。我已在你的活期帳戶上存了些錢，你明天可以去選擇一輛你喜歡的車?！?/p>

艾利克的話音還沒落，布魯克斯的姑媽就高興地叫了起來。

愛利莎：“太妙了！聽啊，太妙了！”

布魯克斯的哥哥柯萊弗藍(lán)坐在他身旁，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

布魯克斯仍舊一副木然的表情，專心傾聽音樂，超然世外。

父親的女友咪咪，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的歌曲，從廚房里捧出一個點(diǎn)燃了蠟燭的蛋糕，走到了布魯克斯的位子旁。大燈已經(jīng)熄滅。

咪咪：“（歌聲止）生日快樂，親愛的布魯克西。”

布魯克斯抬眼瞥了她一眼，他討厭她總把他的名字叫為布魯克西。

咪咪（笑呵呵地）：“吹滅蠟燭，布魯克西。吹啊，吹啊?！?/p>

布魯克斯木然不動。

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他的臉上。

柯萊弗藍(lán)突然伸過頭來，一口氣把蠟燭吹滅。

3.家門的臺階

布魯克斯獨(dú)自一人坐在臺階上，面對懸在中天的圓月。耳機(jī)仍然戴在頭上。音樂聲很響。

柯萊弗藍(lán)端著盤子從屋內(nèi)出來，一邊大嚼一邊坐在弟弟身旁。

柯萊弗藍(lán)（邊吃邊說）：“咪咪還在屋子里找你呢?！?/p>

柯萊弗藍(lán)見弟弟沒有回答，突然摘掉布魯克斯頭上戴著的耳機(jī)，大喊一聲。

柯萊弗藍(lán)：“布魯克斯！”

布魯克斯嚇了一跳。

柯萊弗藍(lán)一邊吃盤子里的蛋糕，一邊對布魯克斯說道。

柯萊弗藍(lán)：“你知道，她為你做了這個蛋糕。”

布魯克斯（喃喃地）：“她叫他‘艾利’”

柯萊弗藍(lán)：“不會很長時間，爸爸會厭煩她的，和其它人一樣。”

布魯克斯（執(zhí)拗地）：“想想我們的媽媽不也是這樣么？爸爸同樣厭煩了她。”

聽了布魯克斯的話后，柯萊弗藍(lán)也沉默了，兄弟二人坐在臺階上……

4.翌日·上午·車場

一排排各種型號、各種顏色的嶄新汽車。

一位汽車推銷員正對坐在汽車內(nèi)的布魯克斯滔滔不絕地介紹著。

推銷員：“這是一種新型車，它可不同一般，你就看看那個，嘿，音響系統(tǒng)，想得有多絕，喇叭全裝配在門上了，你明白了么？另一扇門上也有一個，后面還有兩個，放上音樂，那叫棒！它忠心為您服務(wù)！還有呢，你看看這車的輪胎，這是什么牌子，不是我吹，你肯定沒見過？這是鷹VR50，印第安納波利斯剛剛出品的改革型?！?/p>

布魯克斯從汽車?yán)锍鰜砹耍浦其N員的目光很淡漠，同時也透著羞怯。他默不作聲地走開。

推銷員（急了）：“你上哪兒去，孩子？我們這里車還多著呢，可以試著去找一輛日本的V8……”

布魯克斯走到汽車場前，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一堆糞便。他從懷里掏出“傻瓜”照相機(jī)，連續(xù)拍了幾張。然后，淡淡地瞧了一眼怔怔的推銷員后，揚(yáng)長而去。

5.公路上

一輛三輪摩托車飛快地奔馳著。

柯萊弗藍(lán)駕駛著三輪摩托，布魯克斯坐在跨斗內(nèi)。

柯萊弗藍(lán)（開著車）：“我簡直不相信你買了這家伙?！?/p>

布魯克斯沒吭聲，理也沒理哥哥。

摩托車飛快地開向十字街口。

柯萊弗藍(lán)把車猛地?？吭诼放砸患疫\(yùn)動商店的門前。

柯萊弗藍(lán)：“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買一件皮克?！?/p>

說完，柯萊弗藍(lán)脫下外衣跳下摩托車，走進(jìn)商店。

坐在跨斗里的布魯克斯一抬頭，看見衣店櫥窗內(nèi)的一名姑娘，雙眼倏然一亮。

那姑娘正在布置櫥窗。

6.運(yùn)動商店內(nèi)

柯萊弗藍(lán)選了一件皮夾克穿上。隨后，又翻翻這兒，動動那兒，乘人不備，猛地撕下了價格標(biāo)簽。

7.跨斗里

布魯克斯仍舊傻乎乎地盯著櫥窗內(nèi)的姑娘。

姑娘停住了手，也看著他。二人的表情漸漸起了變化。布魯克斯開始跨出車斗，朝衣店大門走去。二人的目光象吸鐵石一般互相凝視。

8.運(yùn)動商店內(nèi)

柯萊弗藍(lán)開始謹(jǐn)慎小心地向店門移動。

布魯克斯走進(jìn)店內(nèi)，姑娘正側(cè)頭看著他。

布魯克斯（抱起一個塑料模特）：“對不起，我能買這個么？”

姑娘沒坑聲，仍舊充滿好意地看著他。

一面鏡子里反射出老板的目光，他一直都在嚴(yán)密監(jiān)視著柯萊弗藍(lán)。當(dāng)柯萊弗藍(lán)朝大門走去時，店老板猛一轉(zhuǎn)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店老板：“你好?！?/p>

柯萊弗藍(lán)（一驚）：“你好?！?/p>

店老板上前，柯萊弗藍(lán)后退，店老板猛撲上去，一把沒抓到，柯萊弗藍(lán)在店內(nèi)逃跑，他把衣架拽倒，店老板被絆住，柯萊弗藍(lán)趁機(jī)跑出店門，老板追了出去。

沿著人行道，柯萊弗藍(lán)逃去，老板在后緊緊追趕。

布魯克斯抱著塑料模特也站在店門外觀望。見沒人，他抱著模特上了路旁的三輪摩托車。正焦急地發(fā)動摩托時，他又看見櫥窗外的姑娘正笑得前仰后合。

終于，摩托車發(fā)動著了，他駕車離去。

9.夕陽斜照·運(yùn)動商店門前

布魯克斯駕三輪摩托車駛來，停在路旁。

店老板正在關(guān)門，姑娘背著挎包出來。

店老板：“謝謝你，安娜。再見！”

安娜沒說什么，一上路便飛快地朝前奔去。

布魯克斯坐在摩托車上見姑娘跑去，一時沒明白怎么回事，當(dāng)他扭回頭去時，看見一輛公共汽車迎面開來。

10.街道

這是一條很安靜的街道。

安娜從街口拐了過來，她步履匆匆，朝氣勃勃。在一幢房門前，她拐上了高臺階。

正在這時，街口駛來了布魯克斯駕駛的摩托車。他一眼看見開門的安娜。

布魯克斯（大喊）：“等一等！對不起，嘿！”

不知是安娜沒有聽見，還是故意不管他，大門被關(guān)上了。

車停在安娜住所的路邊，布魯克斯唉聲嘆氣地張望了好一陣。

11.布魯克斯的房間內(nèi)

這個房間可以說亂七八糟到了古怪的程度。

音樂從組合音響的喇叭中傳出來。

布魯克斯把前幾天照的大便的彩照掛了一排。然后，從墻上摘下一個鏡框，這是一張舊像片，母親抱著他，一旁是柯萊弗藍(lán)。他從床上抱起了塑料模特，放在床旁的沙發(fā)上。身后傳來了篤篤敲門聲。他飛快地又把鏡框掛上，蓋住了母子照片。

布魯克斯（急忙地）：“進(jìn)來，進(jìn)來?！?/p>

門開了。

父親艾利克走了進(jìn)來。一眼看見了掛成一排的大便照片，眉頭皺了起來。

艾利克：“布魯克斯，今天晚上我邀請了羅斯特恩一家來這里，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見見他們的女兒帕米拉。我想你會喜歡她的。盡量留個好印象。”

說完，不滿地瞥了一眼布魯克斯的房間，轉(zhuǎn)身離去。在門口，遇見了大兒子柯萊弗藍(lán)。

柯萊弗藍(lán)：“你好，爸爸?！?/p>

艾利克沒吭聲地走了。

柯萊弗藍(lán)把門一關(guān)，隨手拔掉了組合音響的電源插銷。走到桌子旁，取出了毒品。

柯萊弗藍(lán)：“這么說，布魯克斯是打算開始戀愛了？你知道他為什么叫你去見帕米拉？”

柯萊弗藍(lán)吸毒品。

柯萊弗韮：“嗯？這是一個考驗(yàn)，他想看看你是不是能行。如果她象她的姐姐，熱情，非常熱情，那就容易了。你知道，如果你能成功，他會更加喜歡你?！?/p>

柯萊弗藍(lán)吸足了毒品，走到了木呆呆地瞧著他的布魯克斯一旁，比劃著教唆弟弟。

柯萊弗藍(lán)：“你見到那妞的時候，她會說個沒完沒了。好，你就讓她說個不停。但你要不停地看她的眼睛。當(dāng)你坐下來時，要坐在沙發(fā)的另一端，坐幾分鐘，然后你再移過來，正好坐在她的旁邊。好了，你把手放在她的膝蓋上面，或許她的膝蓋并在一起，你正好把手放在那兒，只是稍稍往上滑，滑不是觸摸，使她癢癢一點(diǎn)。然后，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大概首先覺得挺有趣，透不過氣……也許傻笑。那么說明一切順利，不要停止。最后，你就果敢地把手滑進(jìn)她的短褲里。其余的就容易了。”

邊說邊做的柯萊弗籃把話說完，舒服地靠在沙發(fā)里，布魯克斯則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tuán)。

12.帕米拉

她是個圓臉戴眼鏡的姑娘。手里拿著本書。

書房里，二人相對而坐。開始我們看不見布魯克斯。

帕米拉：“這么說，你父親說你可能進(jìn)入法律學(xué)校是真的了？我打算學(xué)商業(yè)，真的，事實(shí)上，我是很想成為一名財(cái)產(chǎn)抵押經(jīng)紀(jì)人?！?/p>

布魯克斯的身旁坐著穿上了衣服的塑料模特，一眼便可以看出，模特的打扮完全按照帕米拉的模樣穿戴，甚至也戴了一付相同的眼鏡。

布魯克斯（彬彬有禮地）：“打開錄音機(jī)行么？”

帕米拉（爽快地）：“當(dāng)然。（侃侃而談）抵押經(jīng)紀(jì)這行，你知道，有很多人認(rèn)為它是很厭煩的。但誰知道一個抵押經(jīng)紀(jì)人真正做的是什么？”

帕米拉突然露出神經(jīng)質(zhì)的笑臉，隨手拿起兩個沙發(fā)靠墊抓在手中。她意識到模特的模樣。

帕米拉（繼續(xù)）：“你知道它實(shí)際上非常令人興奮，當(dāng)然看上去卻很簡單。你……”

布魯克斯開始把目光轉(zhuǎn)向身旁的模特，并靠近了它。親昵地瞧著模特。

帕米拉（繼續(xù)）：“……嗯，你帶上一些放債的人和一些需要借債的人在一起，你就可以向雙方各收一百元錢，這樣你每一筆交易便可以掙到二百元。但是，這確實(shí)又不是全部的所得，這僅僅不過是個擺在你面前的好機(jī)會。你知道，因?yàn)椤?/p>

布魯克斯的手放在了模特的腿上，這使帕米拉很驚愕。但她的確有涵養(yǎng)，忍耐住了。

帕米拉（加快地）：“……你知道市場上發(fā)生的每件事，那最便宜的抵押在哪兒？你知道誰在尋找轉(zhuǎn)手抵押？誰正預(yù)備出售？你知道他們誰定的價格最高……呀！”

布魯克斯根本沒聽帕米拉在說些什么，卻把手滑進(jìn)了模特的短褲里。

帕米拉的涵養(yǎng)這會兒徹底崩潰了，她尖叫一聲，跑出書房。

13.夜·布魯克斯家的院內(nèi)草坪

帕米拉驚慌地跑來，不停地尖聲大叫。

在她身后，一盞刺眼的車燈追逐著她。

布魯克斯駕駛著三輪摩托車，沿著車道開走了?？匆矝]看在草坪上奔跑的帕米拉。

摩托車轟轟駛?cè)チ?，帕米拉松了口氣，忽然又陷入茫然中?/p>

14.晨光熹微

在安娜住處的街道旁邊。

模特坐在三輪摩托車的駕駛座位上，它那逼真的模樣險些把我們蒙住。

布魯克斯正在跨斗里呼呼大睡。

一個男人邊讀報(bào)邊遛狗走過來。狗伸過鼻子，嗅了嗅睡著的布魯克斯，那男人驚訝地看了看布魯克斯和那“女”模特，走過安娜住處門前。

安娜出來了。她一眼看見路旁的摩托車，腳步緩慢地下了臺階。立在一旁仔細(xì)地觀望著布魯克斯。這時，一隊(duì)上學(xué)的小學(xué)生排隊(duì)走過。孩子們的嘰嘰喳喳鬧聲，使布魯克斯動了動。

安娜仍在仔細(xì)觀望著他，公共汽車開來，她只好去趕車了。

布魯克斯醒了。無意中瞟見安娜的身影，立時從跨斗里蹦了出來。

布魯克斯：“嘿！別上……”

然而，安娜還是上了公共汽車。

布魯克斯抹了把臉，正不知如何是好，公共汽車開過，他伸長脖子向里張望。

公共汽車開了過去。

布魯克斯一無所獲，他惱火地朝三輪摩托車的輪胎踢了幾腳。隨后，又回身向安娜的住處凝視良久。

15.同日·近午

布魯克斯又駕車來到了安娜的住處。把車停好，他拿著皮夾克直奔臺階，到了門前。他撳門鈴。布魯克斯的眼神緊張而不安。

門開了。出現(xiàn)了一位與安娜年齡相仿的姑娘。

布魯克斯（氣急敗壞地）：“你好！我……我正在尋找一個女孩，我知道她住這兒，但我真不知她的名字。嗯……她是……她長著黃頭發(fā)?！?/p>

女孩（異樣的發(fā)音）：“誰？”

布魯克斯（惱羞成怒地）：“誰？我……你是聾子？沒有聽見我的話么？你聾了？”

在姑娘的身后又出現(xiàn)了兩個青年男女，他們馬上打起了啞語。

布魯克斯大吃一驚。同時，神經(jīng)質(zhì)地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這時，安娜從里面走了出來。

布魯克斯（口吃地）：“我，我，我想解釋，關(guān)于那個……你懂我的話么？”

安娜點(diǎn)頭，并盯視著布魯克斯的嘴，仔細(xì)看著他的口型。

布魯克斯：“我，只是……想解釋，關(guān)于那個夾克……和塑料模特兒，或許……我們能……我們能去個什么地方……噢，只是走走?！?/p>

安娜露出微笑，她對一直氣急敗壞的布魯克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布魯克斯也一笑。顯而易見，他輕松多了。

16.一家餐廳內(nèi)

布魯克斯和安娜正在邊吃邊聊。

布魯克斯（嘴里塞滿了食物）：“你也許認(rèn)為我應(yīng)該……對不起，你也許認(rèn)為我應(yīng)該歸還那個模特，可我……”

安娜朝他比劃啞語。

布魯克斯（莫名奇妙）：“可我……不懂你這個?！?/p>

安娜從包里掏出紙筆，寫完，舉給布魯克斯看。

布魯克斯（讀）：“為什么？為什么？（小心翼翼地）你能說話是吧？你懂么？”

安娜又開始在紙上寫。然后，舉給布魯克斯看。

布魯克斯（讀）：“你太害羞了。我太……”

安娜又刷刷幾筆寫好，舉給布魯克斯看。

布魯克斯（讀）：“你……想……學(xué)好說話。”

安娜拿起布魯克斯放在桌上的錄音機(jī)，戴上耳機(jī)，感受著什么。

布魯克斯（對安娜說）：“你聽見什么了么？你能感覺……”

安娜邊聽邊沉靜地看著他，面帶笑意。身體隨音樂晃動。

布魯克斯：“是湯米·多西的音樂?！?/p>

這時，一伙柯萊弗藍(lán)的朋友走進(jìn)餐廳。他們看見了布魯克斯，便立在一旁觀望。一個名叫渥爾的男青年走了過來。

渥爾（涎皮賴臉地）：“哈，你剛剛遇上布魯克西吧？（把目光從安娜臉上移到布魯克斯臉上）她還沒時間了解你，她還不知道你在二流子中挺有點(diǎn)名氣。”

布魯克斯對柯萊弗藍(lán)的這位朋友不屑一顧，又無能為力把他轟走，不知所措。

布魯克斯不自在地立起身，不安地瞧著安娜然后離去。

渥爾涎著臉盯著安娜。非常得意。

安娜不露聲色地站了起來，拿起芥黃灑在渥爾的臉上。沒等渥爾反應(yīng)過來，她已興高彩烈地走了。

17.餐廳外·路旁

布魯克斯停在路旁。三輪摩托車上放著光溜溜的模特。

安娜走過來，停在他身邊。

布魯克斯（猶豫地）：“你想叫我送你么？”

安娜對他莞爾而笑。從模特頭上取下頭盔被在自己的頭上。

18.公路上

布魯克斯駕車奔馳。

模特在他身后。光溜溜塑料腦袋相當(dāng)扎眼。

安娜坐在跨斗里。

19.廢墟

布魯克斯帶著安娜跑到一堵高墻外，二人坐進(jìn)一個廢棄在這里的汽車沙發(fā)里面。正對那堵高墻。墻身上墻皮脫落，象是一幅少女含羞低著頭的畫。布魯克斯指著墻身上的畫說。

布魯克斯：“我很喜歡那個?！?/p>

安娜默默地觀賞。

20.運(yùn)河附近

安娜朝運(yùn)河跑過去。

布魯克斯追了上來。突然，他止步，發(fā)愣片刻，猛轉(zhuǎn)身走開，用手捂臉。

安娜看看他，又回頭看看運(yùn)河的平靜水面，這才緩緩朝布魯克斯走去。

安娜把布魯克斯領(lǐng)到一張椅子前，背對運(yùn)河。二人坐下。

布魯克斯（十分窘迫地）：“對不起，我……我總是害怕水，我真的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我真想學(xué)會游泳，能始終在水里游來游去。我想……”

安娜拍了他一下，站起來，伸開雙臂，繞了幾圈。

布魯克斯（傻乎乎地）：“……你想干什么？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想飛？到哪兒？”

安娜停了下來，第一次說出話來。

安娜：“歐——”

布魯克斯（驚喜地）：“噢！你想飛到歐洲？獨(dú)自一人？”

安娜朝他快活地點(diǎn)頭。

21.夜

燈火輝煌的加拿大鐵橋，美麗壯現(xiàn)的最象。畫外響起了舒緩悅耳的樂曲。

22.鐵橋上

布魯克斯駕駛著摩托車穿行在鐵橋上。安娜紅色的上衣，在這柔和的燈光輝映中，更加鮮艷奪目。舒緩悅耳的音樂持續(xù)。

23.布魯克斯的房間內(nèi)

舒緩悅耳的樂曲聲。

布魯克斯坐在沙發(fā)里，翻著一本啞語示范教材。比劃著啞語。

布魯克斯（邊作邊喃喃地）：“我……想……學(xué)……手……語。”

布魯克斯沒有發(fā)現(xiàn)，正在這時，一把匕首正悄悄把門栓撥開。柯萊弗藍(lán)一下沖了進(jìn)來，跟著把組合音響的插銷拔掉了。

布魯克斯被這突然發(fā)生的場面驚呆了，十分緊張的看著柯萊弗藍(lán)。

柯萊弗藍(lán)又向桌子走去，拉開抽屜，取出了毒品。

柯萊弗藍(lán)：“渥爾告訴我，你遇上了一個姑娘。漂亮不，她漂亮么？你很想討好她吧？”

布魯克斯（縮在沙發(fā)里）：“柯萊弗藍(lán)，為什么你要把藥放在我的屋里？”

柯萊弗藍(lán)吸足了“白面”，把毒品重又放回了抽屜里。朝布魯克斯走去。

柯萊弗藍(lán)：“你難道忘記了么？是你過生日時，我把它給你啦。誰會想起來你這間屋子，這是我送給你的一點(diǎn)禮物和恩惠?！?/p>

柯萊弗藍(lán)逗著布魯克斯。使勁地按了他的頭后，柯萊弗藍(lán)揚(yáng)長而去。

24.安娜的房間內(nèi)

此刻，她正對著一面大鏡子練習(xí)說話。

安娜：“啊——貓——車——”

安娜連連搖頭。安娜又重新開始。

安娜：“布魯——布——布魯克斯?！?/p>

她終于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了布魯克斯來。她很得意。

25.安娜住所的路旁·外

布魯克斯站在摩托車旁。

安娜從門里走出來。她歡快地跑下臺階，坐進(jìn)了摩托跨斗里。

摩托開走。

26.公園內(nèi)·綠茵一塊

沿著圓型的欄桿，布魯克斯和安娜走來。

布魯克斯：“我……（啞語比劃著說）正在學(xué)如何打手語。”

安娜又寫字，給布魯克斯看。

布魯克斯：“你正在學(xué)怎么講話。為什么？為什么？”

安娜：“我……”

安娜又寫：“我想和聽得見話的人在一起。”

布魯克斯：“你……你想和聽得見的人在一起。你聾了多長時間了？”

安娜朝前走去，布魯克斯緊緊跟去。

27.公園草地上

布魯克斯和安娜坐在一起。

布魯克斯（推心置腹地）：“我媽媽在我還是嬰孩的時候，不知為什么就離開了我。我想去打聽她的下落，可是太不容易了，又沒人對我講過一點(diǎn)關(guān)于她的事情和線索。我常常覺得他們的想法很怪，你不覺得怪么？”

安娜一邊搖著頭，一邊頗為感動地拉住了布魯克斯的手。

28.一座巨型大圓建筑

布魯克斯和安娜拉著手跑來。

他們走進(jìn)建筑內(nèi)，在一處的臺階上雙雙坐了下來，彼此相望。

安娜忽然伸手拉了一下布魯克斯的老式領(lǐng)結(jié)，對布魯克斯一笑，跑下臺階。

安娜在水泥地面噴字。字很大：“音樂象什么？”

布魯克斯（坐在臺階上）：“那是什么意思？”

布魯克斯笑了。這是他第一次笑。安娜又跑了回來，挨著他坐下，看著他。

布魯克斯從身上取下了一個小型錄音機(jī)，送給了安娜。

安娜拿在手中，很激動地看著它，忽然抬頭對布魯克斯說了一句話。

安娜（沖口而出）：“謝謝你！”

說著，安娜在布魯克斯的面頰上親吻了一下。

布魯克斯笑了。

布魯克斯（誠心誠意地）：“謝謝你！”

二人在安娜噴寫的“音樂象什么？”的大字上面跳舞。

天漸漸黑了，華燈初上。布魯克斯和安娜摟在一起，情意綿綿地緩慢跳著。

一輪碩大的圓月撒下了融融的清光。

29.清早·城市

在如梭的汽車行列中，不時顯露出柯萊弗藍(lán)駕駛著三輪摩托車的身影，挎斗里坐著布魯克斯。

柯萊弗藍(lán)把車開得飛快，在超越了幾輛汽車后，三輪摩托車猛地拐出車道，停在搖滾音樂廳大門的路邊。

這里已經(jīng)有人在排隊(duì)了。排隊(duì)的人個個都是奇裝異服。

兄弟二人下了車?？氯R弗藍(lán)摟住布魯克斯的肩膀，慢條斯理地對她說道。

柯萊弗藍(lán)：“你知道，有時你真應(yīng)該去音樂廳里看看搖滾樂演奏的場面。我打算在這里排隊(duì)，排一夜。到明兒早晨買上最好的票。”

柯萊弗藍(lán)抬起腦袋，看著布魯克斯。

布魯克斯（一本正經(jīng)地）：“好。”

柯萊弗藍(lán)（松了口氣）：“哎——我真感激你把我說服了。謝謝，布魯克斯。”

布魯克斯（不耐煩地）：“好了，柯萊弗藍(lán)?！?/p>

柯萊弗藍(lán)（慢條斯理地）：“嗯，布魯克斯。你能為我做件事么？如果我決定呆在這里，排一夜去買票；你想，我是不是應(yīng)該買上些三明治。你知道……噢，不，不，我打算買那邊的三明治，騎車去，騎車回，就這樣，真的。但是，布魯克斯，你能為我做些事么？幫我排排隊(duì)？”

布魯克斯（極不耐煩地）：“可以?！?/p>

柯萊弗藍(lán)（開心地）：“多謝啦！”

說完，柯萊弗藍(lán)跨上摩托車，朝站到隊(duì)尾的布魯克斯招招手，開車離去。

30.夜幕降臨了

布魯克斯仍舊立在那里，他身旁無人。那些人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柯萊弗藍(lán)就這樣欺騙了弟弟布魯克斯。

驀地，一陣?yán)子暌u來。睡在地上的人亂哄哄慌作一團(tuán)，互相擠著，嚷著。布魯克斯卻巍然不動。

31.天亮了

太陽冉冉升起。

排隊(duì)的人活躍起來，離售票時間越來越近。

布魯克斯身旁的一個男人瞧了瞧他，遞給他一瓶啤酒。布魯克斯看了一眼，接在手中。

柯萊弗藍(lán)駕車而來。漫不經(jīng)心地來到布魯克斯身旁，挺奇怪地看著布魯克斯站隊(duì)的模樣和神情。

柯萊弗藍(lán)：“過得好么？啊，啤酒。”

柯萊弗藍(lán)從布魯克斯手里抄過啤酒，喝了起來。

布魯克斯沒有吭聲，只是默默盯視著哥哥。

柯萊弗藍(lán)：“哈！真難以置信，你就這么個模樣排隊(duì)？”

柯萊弗藍(lán)拉出布魯克斯，自已站進(jìn)隊(duì)里。

柯萊弗藍(lán)（忍不住解釋道）：“你知道昨晚上，我真抱歉，我只是……你不會相信我發(fā)生了什么，再見?！?/p>

開始售票了，隊(duì)伍往前擠去。

布魯克斯許久沒能邁步，他的雙腿早就發(fā)僵了。這他的表情一樣。

32.游泳池·淺水區(qū)

安娜示意布魯克斯勇敢地下水去，便跑開去。

布魯克斯穿著襯衣長褲往水里走，剛剛到膝蓋，他便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33.游泳池·成人區(qū)

布魯克斯被安娜拉著手往前走。這時，他們都著泳裝了。

安娜：“好。來?！?/p>

布魯克斯：“好?！?/p>

安娜：“好，來。”

布魯克斯閉上了眼睛。水已經(jīng)到了他的胸部。

安娜潛入水中潛泳。她從布魯克斯的腿中游過。然后，又繞到他的面前，鉆出水面。

布魯克斯（大嚷大叫）：“我不能。不，不，我不能。不，不?！?/p>

布魯克斯越嚷叫越緊張害怕，索性調(diào)頭向扶手走去。安娜隨后到了扶手旁。布魯克斯倚住了扶手，氣喘吁吁地說道。

布魯克斯：“行了，行了……”

34.聾啞學(xué)校內(nèi)

一面巨大的鏡子里映出講話的老師和身旁的兩名學(xué)生，其中一名就是安娜。背景中，可見別的老師與學(xué)生。

老師：“你還是總戴助聽器么？”

那位姑娘撩開耳邊的頭發(fā)，她沒戴助聽器。

老師：“現(xiàn)在光記住口型讀法已烴不夠了。還需要聽一些聲音。這個星期你說的多么？安娜。”

安娜：“不夠多?！?/p>

老師：“你們打算去歐洲么？”

安娜（不準(zhǔn)確地）：“葉?！?/p>

老師：“葉斯。”

安娜：“葉斯?！?/p>

老師：“葉斯?！?/p>

安娜：“葉斯?！?/p>

老師：“記住，安娜。你說話規(guī)定的音是Esss。對，大家一起說，Esss。?！?/p>

兩名學(xué)生（共同）：“Esss。”

老師：“Esss，舌頭向后腭頂，舌頭放在牙后，發(fā)sss，輕吹氣sss，see海?！?/p>

兩名學(xué)生：“sssee。（海）”

老師：“坐?！?/p>

兩名學(xué)生：“sssit。”

老師：“太陽?！?/p>

兩名學(xué)生：“sssun?！?/p>

老師：“湯。”

兩名學(xué)生：“sssoup?！?/p>

老師：“沙。”

兩名學(xué)生：“sssqhd?！?/p>

老師：“跟我重讀，星期三再見。”

兩名學(xué)生：“星期三再見。”

墻上的一盞指示燈一閃一閃地響了起來。

老師：“安娜，能呆一會兒么？”

三人站了起來。那位學(xué)生離去。老師與安娜朝冰箱走去。

老師：“最近怎么樣？”

安娜：“我遇到了一個朋友。”

老師：“我聽說了，你什么時候遇到他的？”

安娜：“上個星期?！?/p>

老師從冰箱里取出兩筒飲料。

老師：“他能聽見么？你挺喜歡他？過來，你知道，頭次和一個有聽力的人在一起，能令人興奮。對他們來說就不同了，好玩。在你們相處過程中，存在交流的困難。通常講，能聽見的人容易缺乏耐心，他們可能就不再想進(jìn)入聾啞人的世界了?！?/p>

安娜（自信地）：“他不一樣?！?/p>

老師瞧了瞧安娜，不再說什么了。

35.安娜的住所內(nèi)

寄宿在這里的聾啞人們正在聚餐。幾個人正比劃著手勢，用啞語交談。

布魯克斯坐在安娜的身旁觀望著。

安娜的女友對布魯克斯說道。

女友：“托德正用手語在談?wù)撃?。?/p>

布魯克斯：“我知道……勞依斯……認(rèn)為……我是……一個動物?！?/p>

安娜：“不是！”

女友：“這個意思是身體?！?/p>

安娜：“他認(rèn)為……”

女友：“她說你有一個很好的身體。”

電話鈴響了起來。這是一種聾啞人可使用的電話機(jī)，電話上帶有文字顯示器。

電話旁的托德招呼安娜。

安娜離坐去接電話。

女友：“是她媽媽。安娜從鄉(xiāng)下來，那兒沒有訓(xùn)練說話能力的地方?！?/p>

安娜利用文字顯示器交談。最后，她打出“我打算把話說好了，然后我去歐洲?！彪S后，她放下電話，走回座位里坐下。

布魯克斯：“你……喜歡……搖滾樂么？……以前你……去過……搖滾樂廳么？我也沒去過?！?/p>

安娜瞧著他，一個勁搖頭。

電視機(jī)里正在播放搖滾樂實(shí)況。臺上的歌星正一邊撥著吉他，一邊聲撕力竭地唱著。

36.柯萊弗藍(lán)的房內(nèi)

門“嘭”地一聲開了。

柯萊弗藍(lán)闖了進(jìn)來，身后緊跟著他的女朋友?？氯R弗藍(lán)直奔衣柜，翻尋著什么。

女朋友：“我還以為你搞到票了，柯萊微，你說過，一定弄到好位子?！?/p>

柯萊弗藍(lán)猛地轉(zhuǎn)過身，指著他的床對女友吼道。

柯萊弗藍(lán)：“在這兒……不錯吧？”

女朋友沒再敢吭聲，柯萊弗藍(lán)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37.圓頂?shù)木扌蛣觥?nèi)

臺上兩名歌手正在合唱。

劇場內(nèi)氣氛狂熱。

進(jìn)口處，布魯克斯和安娜姍姍來遲。他們沒有往臺前擠，而是在后面站立觀望。

安娜拉起布魯克斯的手，開始隨著歌曲的節(jié)奏跳起舞來，相形之下，布魯克斯的舞步顯得呆板而笨拙。

臺上的歌手越發(fā)狂熱地唱了起來。

38.早晨·布魯克斯房內(nèi)

清早的陽光已經(jīng)透了進(jìn)來。布魯克斯仍蒙頭大睡著。

房門開了。

父親艾利克走了進(jìn)來。他瞧了瞧床上。

布魯克斯抬起了頭。

艾利克（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一張名片）：“布魯克斯，我已給你安排好去看我的一個老朋友。布魯諾·戴威斯。布魯諾在他的事業(yè)上很成功。你很幸運(yùn)有機(jī)會與他見面，你的約會不要晚了。他將在今天下午三點(diǎn)鐘見你?！?/p>

艾利克說完，把名片放在了一排照片上面的架子上。轉(zhuǎn)身出去，隨手又關(guān)上了房門。

布魯克斯重又睡下。

39.布魯諾·戴威斯的家內(nèi)

這是精神病醫(yī)生布魯諾·戴威斯在家里開設(shè)的一間診室。

此刻，他正與布魯克斯隔桌而坐，進(jìn)行職業(yè)性談話。

布魯諾：“現(xiàn)在，你有權(quán)與你父親展開斗爭，這是很自然的。”

布魯諾說著站了起來，向窗戶方向的旮旯處走去，猛一回身，盯視著布魯克斯，邊說邊又走了回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布魯諾：“就象我，就象你。當(dāng)你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有權(quán)與你的母親斗爭一樣。這也是很自然的?，F(xiàn)在咱們在一起，必須試著弄明白這些斗爭。我們首先從頭開始。”

布魯諾走到了布魯克斯的面前，雙手扶著他所坐的沙發(fā)椅上，緊緊地盯視住布魯克斯。

布魯克斯咽了口唾沫，神情非常緊張不安。

40.夜·布魯諾·戴威斯家門外

夜深人靜。只有門燈亮著。

遠(yuǎn)處走來一人，他躡手躡足地上了臺階，悄然無聲地到達(dá)了醫(yī)生家的門前，隨手放在地上一個牛皮紙袋，又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紙袋，隨著傳來了門鈴的響聲。那人飛快地悄悄溜掉了。

沒過多久，房門開了。

出現(xiàn)了精神病醫(yī)生布魯諾·戴威斯。不難看出，醫(yī)生是從床上爬起來的，他穿著睡袍，揉著眼睛。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門外沒人時，表現(xiàn)出格外驚奇的神情。正在這時，他聞見了什么氣味，四下里尋找，半晌才在腳前發(fā)現(xiàn)?；琶τ猛闲热?，那紙袋里的東西非常柔軟，同時也非常膠粘。這使精神病醫(yī)生的行動格外狼狽了。

41.幾天后·游泳池成人區(qū)

布魯克斯簡直象個潛水員，裝備得整整齊齊。只差沒握上一支鯊魚槍了。

安娜看著身旁的布魯克斯。

安娜：“今天，我要游泳?！?/p>

布魯克斯有點(diǎn)緊張，馬上戴上了帶有通氣管的潛游鏡。

布魯克斯：“游，游泳?！?/p>

安娜：“游泳?！?/p>

安娜說完，一頭扎入水中。

布魯克斯極其笨拙地下了水。

安娜從水中冒出臉，朝布魯克斯張望。

布魯克斯下了水后，一個勁地胡亂撲騰著。仿佛被水淹了的人一樣。

安娜的手落在他的肩上。

布魯克斯這才鎮(zhèn)定了些，雙腳一著地，水剛剛到他胸下。

布魯克斯（羞怯地）：“我不會游泳?！?/p>

安娜：“容易?！?/p>

安娜愁氣，把頭沉入水中。

布魯克斯也學(xué)安娜憋氣，但他并不把頭沉入水里。

安娜又露出臉來，一見布魯克斯竟是立著傻憋氣。打了他一下。布魯克斯睜眼喘氣。

安娜（命令地喊道）：“游！”

布魯克斯（生氣地）：“不！”

安娜（急切地）：“如果我能說話，能去歐洲，你就能游泳?！?/p>

布魯克斯（也急了）：“不行?！?/p>

說完，他扭身朝岸邊走去。上了岸后，他便象只鴨子似地一扭一扭地走去，把穿在腳上的腳卜，甩得震天價響。最后，他坐在看臺上，把全部裝備一件一件卸下來。扔在一旁。

安娜一直立在水中注視著他的舉動。

42.布魯克斯的房內(nèi)

安娜正對著一面鏡子學(xué)發(fā)音。

布魯克斯則默不作聲地打扮著那個塑料模特。模特的模樣很象咪咪。布魯克斯正預(yù)備把“她”吊上屋頂。他要把模特咪咪安排得象被絞死了一般。

正巧，房門一開，咪瞇走了進(jìn)來。她一眼看見了安娜。馬上堆滿笑迎上去。

咪咪。“啊，布魯克斯，知道么，艾利……”

安娜：“啊……布魯……布魯……”

咪咪：“……知道么，艾利和我明天下午去巴黎?！?/p>

安娜：“啊……太陽。”

咪咪：“噢，這一定是柯萊微講過的，你那位女朋友了。你好！我的名字叫咪咪。我是布魯克斯的父親，艾利的朋友?！?/p>

安娜：“你……好！”

布魯克斯終于吊好了模特咪咪。跳下椅子來。

布魯克斯：“安娜是聾子。”

咪咪這才看清了吊在屋頂上的模特，立時尷尬萬分。

咪咪（向房門退去）：“噢，……我知道……聾子……啊哈。噢，聾子，那很好?！?/p>

咪咪溜出了布魯克斯的房間。

安娜走到布魯克斯身旁，沮喪地對他說。

安娜：“他們認(rèn)為我是一個畸形人。”

布魯克斯：“畸形人?！?/p>

43.布魯克斯和安娜走在街上

看得出來，安娜的情緒不佳。

忽然間，她朝自己身旁的布魯克斯打了個啞語手勢。一直陪著小心的布魯克斯沒看懂。

布魯克斯（連忙地）：“我不懂這個?！?/p>

安娜停住腳步，正面對著布魯克斯。

安娜：“是不是你對我感到羞恥，因?yàn)槲沂敲@子？”

布魯克斯（委屈地）：“沒有，根本不可能。”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布魯克斯一眼看見不遠(yuǎn)處的一座噴水池，他便沖了過去，一下跳進(jìn)噴水池中。

安娜頓時露出笑意。

布魯克斯更加開心地戲水玩耍，弄得渾身透濕。

安娜的笑臉上，淌下兩行淚水。

44.公路上

布魯克斯駕駛?cè)喣ν熊嚮丶摇Ｋ囊路€是濕乎乎的。

45.布魯克斯家內(nèi)·餐廳

圍著餐桌坐著父親艾利克，姑媽愛利莎、咪咪、醫(yī)生布魯諾和哥哥柯萊弗藍(lán)。

氣氛緊張，猶如法庭。

布魯克斯站在他們對面。表情中總透著他慣常的緊張不安狀。

文利克（怒容滿面）：“布魯克斯、你有些不正常的舉止，引起我的注意，這是不能再忽視了。你哥哥和我發(fā)現(xiàn)你房間里有麻醉劑?！?/p>

布魯克斯（大聲地）：“那不是我的。”

柯萊弗藍(lán)沒吱聲，他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醫(yī)生。布魯諾的手里晃著一張大糞的照片。

艾利克：“你走的太遠(yuǎn)了，布魯克斯?！?/p>

布魯諾（慢悠悠地）：“可卡因在青少年中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品?？墒牵绻c一些其它的舉止聯(lián)系起來，那就特別使人覺出麻煩。這個，哦，對一定的有機(jī)物產(chǎn)生的迷戀；當(dāng)然，就是我們所說的‘戀物癖’，則是需要進(jìn)專門的醫(yī)療機(jī)構(gòu)治療的。”

咪咪（故意地）：“你的意思是要把布魯克斯送進(jìn)療養(yǎng)院去?！?/p>

布魯諾（糾正）：“不，一個治療診所。在那兒或許能夠獲得到ECT或維生素的治療?！?/p>

艾利克：“你的意見是布魯克斯應(yīng)該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布魯諾：“噢……對?！?/p>

出現(xiàn)了一陣沉默。

艾利克（宣布道）：“我想和布魯克斯單獨(dú)的談?wù)劇！?/p>

所有在場的人都自覺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柯萊弗藍(lán)走過布魯克斯的身旁時，對他說了一句。

柯萊弗籃（輕聲地）：“在音樂廳過得不錯吧?！?/p>

布魯克斯瞧著他走出去，沒吭聲。

餐廳里就剩下父子二人了。

艾利克：“你聽見了，他們想送你去療養(yǎng)院。我相信，如果你想去的話，那么你一定是瘋了?！?/p>

艾利克站了起來，背著手走過來。

艾利克：“沒人關(guān)心你拍了什么樣的照片。即使你只不過是想裝裝門面，也沒人關(guān)心你真正想的是什么？你懂么？”

艾利克走向窗戶。

艾利克：“轉(zhuǎn)變轉(zhuǎn)變吧！等我們回來時，希望看到你的房間將有所改變。再沒有人體模特、跨斗摩托車和那些個照片展覽了。”

艾利克又過了回來，朝布魯克斯走來。

艾利克：“我們?nèi)W洲時，你哥哥看家，你和愛利莎姑媽住一起，你不要惹她生氣，你懂了么？”

46.城市的公路上

三輪摩托車在飛馳。

布魯克斯駕駛摩托，安娜坐在跨斗里。二人都戴上了老式摩托帽，簡直就象坦克兵。

布魯克斯不時地看跨斗里的安娜。此時，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坦然自在的心態(tài)。當(dāng)安娜對他微笑時，他也報(bào)以幸福的笑臉。

畫外響著舒展歡快的音樂聲。

47.郊區(qū)的公路上

布魯克斯坐進(jìn)了跨斗里，癡情地呆望著駕駛著摩托車的安娜。

安娜則不時地露出興奮、喜悅的笑臉，專心致意地駕駛著三輪摩托車。

畫外繼續(xù)響著舒展歡快的音樂聲。

48.鄉(xiāng)下

摩托車拐下公路。沿著鄉(xiāng)間土路向不遠(yuǎn)處的一幢房舍駛?cè)?。舒展歡快的音樂到了尾聲。

49.安娜家的院落

摩托車轟鳴著駛進(jìn)院落。

安娜的父母尋聲望去?？匆姲材锐{車開進(jìn)，既感到驚異，又格外快活。

摩托車停下了。

安娜跳下摩托車，迎著跑過來的母親，擁抱在一起。隨后，安娜走到父親面前，踮起腳尖，在父親的面頰上親吻了一下。

母親（喜不自禁地）：“噢，安妮，哈……”

安娜又與母親擁抱。母女二人摟著，走向家門。

母親（快樂地）：“你看上去很好。安妮，一切都好么？我的天，你怎么突然……為什么不先打個由話告訴我？請進(jìn)吧，我的安妮?！?/p>

布魯克斯一直沒動，他任然坐在摩托車的跨斗里，直至安娜走進(jìn)了屋門。

布魯克斯一扭頭，這才發(fā)覺安娜的父親正繞著摩托車看著自己。頓時顯出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來。

布魯克斯：“我叫布魯克斯?！?/p>

他自我介紹道。

安娜的父親看著他，動了動嘴，卻沒出聲。

布魯克斯還坐在跨斗里。他也看著立在跨斗旁的安娜父親。

二人彼此相視。

50.安娜家內(nèi)·餐桌上

安娜的母親在不停地忙著。

安娜的父親，布魯克斯、安娜已經(jīng)坐在桌前，他們都在等候母親。

母親匆忙地把最后的活忙活完，飛快地坐進(jìn)自己的位子，雙手合十，輕聲地祈禱。

母崠：“感謝上帝讓我主耶穌賜予我們恩惠的禮物。”

大家一齊（輕聲地）：“阿門?！?/p>

隨后，大家開始吃飯。

母親分別給每個人遞湯。

父親一直注視著布魯克斯。

布魯克斯剛剛吃了勺湯，仰起臉來，遇上安娜父親的目光。

父親：“你今晚打算睡在這兒么？”

布魯克斯：“是的，先生?！?/p>

父親喝著湯。高興起來。

父親：“哈，你的摩托車是幾個行程的？四個的么？”

布魯克斯一邊吃飯一邊與他聊著。

布魯克斯（誠實(shí)地）：“我不知道？大概……我真不懂。”

父親（頗有興趣地）：“那么，我問你，當(dāng)你給它加油時，汽油里面你摻兌不摻兌柴油？”

布魯克斯（想著）：“摻柴油？不！從來沒摻過。”

父親（興致大發(fā)）：“日本車！沒錯了。日本現(xiàn)在樣樣?xùn)|西都做，簡直無孔不入。噢，你的車是凸輪么？”

布魯克斯（已經(jīng)覺出自己不是對手了）：“凸輪？這……這我也不懂?！?/p>

父親（寬宏大量地）：“嗯，沒什么，不懂是常有的事?！?/p>

安娜（忍不住地）：“它有兩個汽化器！”

安娜的插話，使餐桌出現(xiàn)了一片沉寂。大家似乎都還要掂量，思忖一下后，才能面對這一現(xiàn)實(shí)。因?yàn)?，這畢竟是安娜在說話啊。

母親第一個喊出聲。

母親：“你聽見她說的話了么？”

一邊對父親問著，一邊她蹦了起來，飛快走到對面的安娜身邊，滿心喜悅而又小心地輕聲鼓勵地對安娜說道。

母親：“再說一遍，我的安妮，再說一遍?！?/p>

大家都緊緊盯住了安娜，期盼著。

安娜（平靜地）：“汽化器。”

母親大笑起來，又急忙蹲在安娜身邊。

母親：“安妮，完整地說一遍。”

安娜：“它有兩個汽化器?！?/p>

母親一下跳了起來，大笑著親吻女兒安娜。

母親：“太棒了！安妮，太棒了！”

父親在笑。

布魯克斯被安娜父母的喜悅感染了，他也跟著笑起來并深情地瞧著安娜。

父親用勺子給布魯克斯舀湯。

布魯克斯（急忙地）：“不，謝謝您！”

51.第二天·上午

安娜的父親和布魯克斯二人在院子里。

父親在保養(yǎng)著三輪摩托車。

布魯克斯坐在一旁的一輛大型拖拉機(jī)的腳踏板上。

安娜父親探出頭，朝布魯克斯問道。

父親：“你知道哪兒是空檔么？”

布魯克斯（發(fā)愣）：“不知道！”

安娜父親又縮回了頭，伸出一只手，舉著一個零件。

父親：“你知道這玩意是什么？”

布魯克斯（仔細(xì)看）：“不知道?！?/p>

安娜父親的手也縮了回去。

片刻后。

安娜父親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著一塊棉紗擦著手。看著三輪摩托車說。

父親：“日本的，樣樣零件上都有日本標(biāo)記，懂行人一看便知?！?/p>

他繞過摩托車，走到布魯克斯的身邊，瞧著他。

父親：“當(dāng)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她幾乎象個男孩。喜歡在外面瘋跑，整天沒有一刻能呆住一會兒，她是個相當(dāng)勇敢可愛的孩子。直到四歲時，他們才意識到了，她是個聾子。醫(yī)生說這不奇怪，可他是醫(yī)生，我們卻是她的父母。一開始，我們無法相信醫(yī)生的話。在我們的眼里，安妮沒有毛病，或許只是笨點(diǎn)，學(xué)話慢點(diǎn)、晚點(diǎn)。這也是常有的。可是，后來我們終于明白了。她的確是聾子。我們過去是那么為她感到驕傲……日子就這樣過著，她變成了聾子……現(xiàn)在，她學(xué)會了如何說話。我真的不覺得奇怪了。因?yàn)椋灰龥Q心干的事，準(zhǔn)能干成！她去旅行的計(jì)劃終于要實(shí)現(xiàn)了。”

安娜的父親從棉紗里拿出一個摩托車零件，看看后，又問布魯克斯。

父親：“你知道這是什么？”

布魯克斯沉浸在他的一番話里，只瞥了一眼，便干脆地答道。

布魯克斯：“不知道?！?/p>

安娜父親又走開了，繼續(xù)保養(yǎng)摩托車。

布魯克斯呆呆地思忖起來。

明媚的陽光普照著這座鄉(xiāng)間恬靜的宅院。雖說很零亂，卻充滿了生機(jī)。

52.野外·陽光明媚

墨綠的樹林中，跑過來安娜，布魯克斯緊緊跟隨著她。他們走進(jìn)了深深的草叢當(dāng)中。

安娜飛快朝前跑去。

布魯克斯緩緩走著，不停張望。突然，他停住了腳步，有些緊張和不安地凝視前方。

安娜出了草叢，正以飛快的速度脫去衣服，露出了游泳衣。她對布魯克斯微笑著。

布魯克斯緩慢地走了過去。

53.一塊巖石·午

穿游泳衣的安娜站在一塊巖石邊上。

布魯克斯畏懼地放慢了腳步，緩緩走來。

安娜朝他一笑后，縱身扎下去。

安娜象只展開翅膀的小燕，輕盈地扎進(jìn)河里。

布魯克斯忽忙跑過去，伸頭向巖下張望。

近十米高低，布魯克斯退縮了。

安娜從河水中鉆了出來，不停地向布魯克斯招手。

布魯克斯沒再向后退去，他朝著安娜微笑。微風(fēng)吹拂著他金黃色的頭發(fā)。他退到一個石頭旁邊，他坐了下去，出了一會兒神。他仰起臉，向天空望去，兩只鷹在天空中緩慢地盤旋……

安娜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她慢慢俯下身去，親昵地在布魯克斯的面頰上親吻了一下。

安娜坐在他的身旁。

布魯克斯沖動地?fù)ё“材龋瑢⑺нM(jìn)自己的懷里，熱烈地與她接吻。

二人熱情接吻，同時越摟越緊。

安娜向一旁躺去，布魯克斯還緊緊摟抱著她。

二人滾進(jìn)石頭一旁的草叢當(dāng)中……

音樂也充滿了熱烈的情意。

54.安娜家院子·下午

摩托車已經(jīng)保養(yǎng)好了。

四個人走到摩托旁。

安娜與母親擁抱告別。

情緒十分惡劣的布魯克斯一下跨上了駕駛位上。

安娜朝父親走去。

父親正對著布魯克斯大發(fā)議論。

父親：“公制是個問題。是日本人發(fā)明的公制?！?/p>

母親戀戀不舍地對與父親吻別的安娜說道。

母親：“你干嘛一定要今晚走，再呆上一天，我們還可以好好聊聊。”

安娜（瞧著布魯克斯）：“布魯克斯的父親……”

布魯克斯（搶過話來）：“我父親明晚從巴黎回來?！?/p>

摩托車轟轟隆隆地發(fā)動了，布魯克斯見安娜坐進(jìn)了跨斗，馬上就啟動。

母親（大聲地）：“安妮，你要多多寫信給我們。（對父親）她說下周就去歐洲。”

布魯克斯聽了后，露出極為驚愕的神情。

跨斗里的安娜頻頻向父母招著手。

摩托車駛出了院子。

母親一頭靠在父親的胸前，又輕輕說道。

母親：“她說，她下周就去歐洲?！?/p>

父親不知怎么說好。忽然他抬起手來，舉起一個板手對妻子問道。

父親：“你知道這個叫什么？”

母親瞥了一眼，沒吭聲，仍舊靠著他。

父親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垂下了手去。

55.郊區(qū)公路上

摩托車發(fā)了瘋似地在公路上飛奔。

安娜不安地瞧著布魯克斯。

布魯克斯加大油門，摩托車向前飛去。

56.天黑了·大橋上燈火輝煌

布魯克斯仍舊是飛快地駕駛著摩托車，沉默不語。

安娜默默地坐在跨斗里。

57.景同28

二人沉默地走上臺階。

安娜終于忍受不住了，大聲地對布魯克斯說道。

安娜：“請說話，請和我說話?！?/p>

布魯克斯沒有吭聲。

安娜（又喊起來）：“我想和你談點(diǎn)什么，你知道，下周我將去歐洲……”

這句話強(qiáng)烈地刺激了布魯克斯。

布魯克斯（惱怒地）：“自從我認(rèn)識了你以后，每件事情都在改變，每件事情，你現(xiàn)在不能走！你為什么對我干這種事？”

說完，布魯克斯瞧著安娜，向一旁走去。

安娜：“為我。這是重要的，我想獨(dú)自去?！?/p>

布魯克斯（邊走邊說）：“這一切都為了什么？嗯？我愛你！”

他退下臺階。轉(zhuǎn)身離去。

安娜立在原地沒動，但她朝著布魯克斯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

安娜：“我也愛你！”

58.布魯克斯家的院內(nèi)·夜

布魯克斯駕車飛快地開來。

院子里停著許多輛汽車。

布魯克斯把摩托車停下，朝房門跑去。

59.屋內(nèi)樓梯

布魯克斯飛快地上樓。

60.布魯克斯的房內(nèi)

布魯克斯愣在了門口。

房間內(nèi)被翻騰得亂七八糟。布魯克斯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房間。

忽然，他沖進(jìn)房內(nèi)，揭開鏡框一看，母親的像片不見了。他狠命地把鏡框摔在地上。轉(zhuǎn)身向房外跑去。

61.布魯克斯家后院

布魯克斯氣沖沖地走來。

遠(yuǎn)處，游泳池旁，柯萊弗藍(lán)和他的一伙朋友正在舉行舞會。

布魯克斯沖進(jìn)了舞場。一直走到了正吸著香煙的柯萊弗藍(lán)面前站住。

舞會停止了?？氯R弗藍(lán)的朋友們都圍在一旁觀望。

兄弟二人對視。

柯萊弗藍(lán)對著他的朋友談起了他的弟弟。

柯萊弗藍(lán)：“我們倆為了引起父親注意而競爭。為了引人注意，他就必須瘋狂的施展手腕，這是精神病大夫說的。他不得不弄得十分古怪！象那些張照片和人體模特，現(xiàn)在他又給自己找了個女朋友，那姑娘也很怪，是個聾子。這樣，他就能用粗野的語言去冒犯別人了。”

柯萊弗藍(lán)說到這里，走到自已女朋友的身邊，一把摟住了她。

布魯克斯忍無可忍，一時性起沖了上去?？墒?，他撲了個空，自己反而摔倒在地上。

柯萊弗藍(lán)扭頭一看，布魯克斯趴在地上，便吼了一聲。

柯萊弗藍(lán)：“起來！他自己認(rèn)為以上所說的事情僅僅是種行為。但這些都不是一種好行為。你確實(shí)有病，布魯克斯。你聾了么？布魯克斯，為什么不說話？”

布魯克斯：“我只想要回我的照片，把它還給我，柯萊微。”

柯萊弗藍(lán)聽了后，從衣袋中掏出照片，飛快地走上了游泳池的小跳板上，得意非凡地說道。

柯萊弗藍(lán)：“你想要你的照片。好，請過來拿吧。來啊?！?/p>

布魯克斯站在一旁怒火中燒。

柯萊弗藍(lán)：“你知道一些事情么，布魯克斯，你真的是一個病人。要不你怎么找了一個殘廢的女朋友呢？告訴我，布魯克斯，當(dāng)你干她的時候，她能聽得見么？”

正在柯萊弗藍(lán)為了自己這番話引得那伙朋友哄然大笑的時候，布魯克斯突然沖上了跳板，抱住柯萊弗藍(lán)一同栽進(jìn)游泳池內(nèi)。

62.游泳池·水下

倆兄弟互相撕扯在水下。

布魯克斯被恥辱的火焰燒得饒勇奮力，而柯萊弗藍(lán)這位離不開毒品的吸毒者，漸漸顯現(xiàn)出體力不支。

柯萊弗藍(lán)掙脫了布魯克斯，浮向水面。

柯萊弗藍(lán)剛剛喊了一聲。

柯萊弗藍(lán)：“救命?。　?/p>

便被布魯克斯使勁拽住雙腿，拉下水去。

兩兄弟又在水里推搡撕扯了一陣，一同浮上水面。布魯克斯喘了口氣，馬上便把柯萊弗藍(lán)重又按入水中。自己也沉了下去，死死地按住了柯萊弗藍(lán)。

柯萊弗藍(lán)拼力向岸邊靠去。

布魯克斯則死死地拉住了他。

63.游泳池扶梯

終于，柯萊弗藍(lán)的手伸夠到了扶梯。他掙脫出了水面，狼狽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布魯克斯也浮出水面，緊挨著柯萊弗藍(lán)。

兄弟二人各拉著一個扶手。

柯萊弗藍(lán)（氣喘咻咻地）：“她也是我的媽媽，布魯克斯。你知道，她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媽媽?！?/p>

布魯克斯聽了柯萊弗藍(lán)的這句話后，慢慢爬上岸去。

布魯克斯：“我知道?！?/p>

布魯克斯看也沒看柯萊弗藍(lán)的那伙朋友，獨(dú)自離去。身后，留下了一行水印。

64.機(jī)場·候機(jī)大廳內(nèi)。

安娜將去歐洲獨(dú)自旅行去了。

這時她正與來為她送行的幾位朋友吻別。

安娜顯得心不在焉。不時四下張望?？伤絹碓礁械绞?。

廣播器里傳出柔和的嗓音：拉淮格爾先生，雅克·拉淮格爾先生請到問訊處來。

安娜掃視著整個候機(jī)大廳，走向入口處。

辦完了手續(xù)之后，她返身朝自己的朋友們招手。目光仍在大廳掃視?？上?，她沒能尋見布魯克斯。

安娜走進(jìn)了甬道汽車內(nèi)，無精打采地坐在一張靠窗的椅子里。

65.甬道汽車啟動了，它緩緩駛向不遠(yuǎn)處的飛機(jī)。

66.甬道車內(nèi)

感到沮喪、失望的安娜失神地呆坐著。忽然，她手里的票掉在地面上，她無力地彎腰去拾。就在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坐在自己身旁的一位女士是個假的，并且她一下認(rèn)出，這是布魯克斯的模特，因?yàn)槟Ｌ氐哪诱前材取?/p>

安娜一下興奮地跳了起來，她奔到甬道車車門旁，朝外張望。

67.甬道車的旁邊

布魯克斯正駕駛著三輪摩托車與甬道車并行。他看見了安娜。

安娜搖下了車窗玻璃。

希魯克斯一邊駕車一邊朝她招手。

布魯克斯（大喊大叫地）：“安妮，我會很快見到你！”

安娜（大喊大叫）：“謝謝！”

安娜抬眼望去，車后出現(xiàn)了一輛機(jī)場警車，警車正飛快地追來。

布魯克斯隨安娜的目光扭回頭去，他也看見了警車，急忙朝安娜大喊了一聲，加大了油門。

布魯克斯：“安娜，我愛你！”

安娜十分復(fù)雜的表情。

布魯克斯的摩托車開走了。

甬道車緩緩地與飛機(jī)倉口接上了。

68.場機(jī)上

布魯克斯駕駛摩托車在前，警車飛快地追了上去。

布魯克斯靈機(jī)一動，開始改變線路，警車一頭沖進(jìn)機(jī)場草坪里，警察惱火地鉆出汽車，指著繞開的布魯克斯大喊大叫。可是，他的聲音完全被快樂的音樂蓋沒了。

69.飛機(jī)開始加速，加速，漸漸離開地面。

70.機(jī)場上

布魯克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飛機(jī)升空。然后，他拐回頭去，看見警察正在倒車，馬上又拐了過去。

71.飛機(jī)徐徐上升，上升……

定格。全劇終

（全劇終）